‎埃里克・萨蒂的《裸体舞》

2025-10-13 13:31:46

如梦似幻,神秘莫测,情感中性、或是深不可测的忧伤……萨蒂的三首钢琴独奏曲《裸体舞》(Gymnopédies)对于现代听众来说,像是某种新时代“氛围”音乐的先例:它那冥想性的声音设计,在人们的听觉视野中更像是背景而不是前景,如同时钟滴答作响。这种直观感受,也得到了萨蒂本人的应和——他曾将自己的作品描述为声音“家具”。

不过,萨蒂在《裸体舞》中真正想要表达的内容,就像是它的标题一样神秘。“Gymnopédies”是一个作曲家自己创造的词汇,可能来源于某个古希腊节日——在那里,年轻的男人们纷纷赤裸身体跳舞。《裸体舞》的音乐本身也确实通过三首自然连贯、彼此相关的乐曲,暗示了某种有些恍惚的华尔兹的形象。尽管这三首乐曲分别被标记为“痛苦”(painful)、“悲伤”(sad)与“严肃”(serious),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记号,即“缓慢”(slow),而且都在从不同的视角探索一个共同的主题和结构。

《裸体舞》创作于 1888 年。对于那个以复杂戏剧性而著称的浪漫主义键盘音乐盛行的时代而言,这部作品里的“简单”(simplicity)堪称挑衅。我们能听到的几户只有一个模糊的曲调——就像是一块正在融化的果冻,波浪自然地起伏;除此之外,便只有左手轻轻摇动的低音与右手不在节拍上的和弦来提供缓冲。《裸体舞》中近乎于催眠式的重复手法,无疑深刻影响了后来先锋派作曲家的创作。从 John Cage 到极简主义(Minimalists),都离不开萨蒂的启发。而在萨蒂自己身处的时代,德彪西也对《裸体舞》印象深刻,并将其中的第一首和第三首配成了管弦乐。